被掐住喉嚨的感覺-奔豚湯

近期門診有一位患者主訴非常特別，這位患者年齡約52歲，自覺平常中午有被掐住喉嚨的感覺，感覺吃飽後從胃有一股氣衝上來，到了喉嚨就覺得被掐住了。


患者說之前吃過許多中藥和西藥，但效果都不好，西醫覺得是胃食道逆流，開了許多制酸劑，一開始筆者原本想用半夏瀉心湯加減來處理，結果剛好患者拿給我前一個中醫師的藥單，也是半夏瀉心湯加減。


於是心想說，此時再用半夏瀉心湯不就自打嘴巴，別人都已經用過沒甚麼效了，就在思考一下還有甚麼方子可用，其實該患者第一次看診時，筆者是用半夏厚朴湯，因為條文都已經說了，「咽中如有炙臠，半夏厚朴湯主之。」


不過下班時仔細想想，半夏厚朴湯的主證是在喉嚨，這位患者是從胃到喉嚨都有不舒服感，回家一翻書發現，該患者的病因病機更符合「奔豚」的症狀。


金匱裡的《奔豚氣病脈證治》描述本症為：「奔豚病，從少腹起，上衝咽喉，發作欲死，復還止」。「奔豚氣上衝胸，腹痛，往來寒熱，奔豚湯主之。」

奔豚湯的組成是:甘李根白皮、黃芩、葛根、當歸、川芎、芍藥、半夏、生薑、甘草。

其實讀者不難看出奔豚湯有少陽病的影子(且症狀都有往來寒熱)，只不過是把柴胡換成甘李根白皮，因為就是怕柴胡偏溫性，會讓上衝咽喉的症狀一時加重，故換成寒性的甘李根白皮。

不過剛好診所科中沒有奔豚湯，於是只好湊單位藥的方式開，甘李根白皮就用川楝子代替，這是出自於王雪華醫師的經驗，兩者都是寒性之品，且取川楝子行氣的特性。

當歸、川芎、芍藥有四物湯的影子在，為什麼筆者覺得這個患者使用奔豚湯更好?因為剛好患者年齡過更年期，停經後肝血容易不足，故加上當歸、川芎、芍藥，一開始筆者也想說為什麼不用熟地呢?後來看到條文寫奔豚氣上衝胸，腹痛，人家都已經腹痛了，如果加上熟地這種滋膩的藥物，可能也會加重其腹痛症狀。

至於生薑、半夏就更不用說了，仲景常用於噁逆的病人。

細讀了奔豚湯後，來總結筆者對於奔豚湯的使用時機:只要是肝血虛兼肝氣上逆的病人，有氣上衝感基本上就可以用。